為求抽水，沈旭暉亂噏日本史

伍承芳

於2017年刊登於線報，內容再稍為增補

最近， 看到本報同儕胡貞山談起沈旭暉， 指他對日本和日史了解不多， 卻喜歡談論或轉載這方面的文章。 貞山的話， 使人想起了沈教授在本年初撰寫的一篇文章： 《關原之戰的現實意義》。

爆發於 1600 年的關原之戰， 是日本戰國時代末期的一場大決戰。 曾經成為日本實際統治者的豐臣秀吉病逝， 只有六歲的豐臣秀賴成了豐臣家家督， 並在秀吉離世前， 要求五大老和五奉行交換狀書， 宣誓效忠於豐臣家。 其後， 唯一實力能夠制衡德川家康的前田利家過世， 五奉行之一的石田三成， 開始跟德川家康對立， 雙方最終於美濃國關原地區進行決戰。 石田所統領的西軍， 在小早川秀秋叛變之下戰敗， 德川家康遂在 1603 年創立德川幕府， 成了日本的新霸主。

沈旭暉的文章是否借古諷今， 本文無意評析。 然而， 他在文中的一些論點， 似乎缺乏足夠的史料論證， 更像是為了支持自己既有立場， 而以唯心方式所定下的結論。 以下是他一些比較牽強、 經不起歷史推敲的事例：

「豐臣秀吉窮兵黷武， 家康隱然承諾一個穩定的天下， 而『主流民意』情願和平、 穩定」

究竟沈教授從什麼史料， 推論出「家康隱然承諾一個穩定的天下」？ 早在關原之戰爆發前， 德川家康就做了不少「小動作」， 例如： 家康第六子松平忠輝娶伊達政宗之女為妻； 家康以同母異父弟松平康元之女為養女， 嫁予福島正則養子福島正之； 家康以同母異父妹之女為養女， 嫁予黑田如水之子黑田長政等。 在戰國時代， 聯姻可以說是兩個勢力的聯盟， 家康分別與東北的伊達家、 武功派的福島家、 蜂須賀家、 黑田家等秘密聯姻， 明顯地希望擴大自己的優勢， 這已經違反「諸大名不能私婚」的豐臣秀吉遺命。

另一方面， 在五大老之一的前田利家死後， 家康乘機指責新家督前田利長謀反， 迫前田利長向自己投誠， 把其親母阿松送到江戶做人質。 如果家康真是如此有「能力」， 獲得「民心所向」， 何需暗地裡拉隴大名， 「老屈」五大老之一、加賀金澤百萬石領地的前田氏謀反， 迫前田氏向自己屈服呢？ 更重要的是， 關原之戰的導火線， 是德川家康「聲稱」會津上杉家謀反， 上杉景勝不賣賬， 直江兼績為此寫了篇《直江狀》， 譏諷德川家康，串到家康面紅耳赤， 才令德川家康舉兵征伐會津。 德川家康短期內兩次以「老屈謀反」為籍口， 妄言起兵征伐，對象還要是五大老家格的大名家，沈教授不記得嘛？

即使不談關原之前的小動作， 也可以看關原之後的事吧。 是誰勸豐臣氏建築寺廟， 然後就利用方廣寺鐘銘事件做文字獄， 連「右僕射源朝臣」都可以解釋為「射殺源朝臣」（右僕射本來是唐朝的職位尚書右僕射，後來借為日本官職右大臣的別稱）， 引起大阪之陣？ 沈旭暉認為德川家康都有「大義」， 有意將德川家美化為「以和平為大義的一方、 真命天子」。 實情其實更有可能是， 雙方根本是各懷鬼胎： 石田希望打著維持豐臣家的名義統治日本， 德川家康則想取代豐臣家成為霸主。

「小早川秀秋倒戈是因為自己發覺在西軍發展不大而倒向東軍」

誠然， 小早川秀秋的倒戈， 的確對關原之戰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可是， 沈旭暉對小早川秀秋的評價， 也未免太高了吧？ 不是人人都是田北俊， 每走一步都算過計過。 其實， 小早川秀秋算是被迫加入西軍陣營， 同時又與東軍密通， 一直都是雙方爭取的對象。 直到決戰之時， 德川家康命令鐵砲隊向小早川秀秋陣地作威嚇射擊， 才逼使小早川秀秋毅然倒戈。 由此可見， 小早川秀秋在倒戈之前， 一直猶疑未決， 沈教授的說法， 顯然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

「如果石田三成不起兵， 豐臣家存活下去的可能性或許更高」

大家需要留意， 關原之戰在豐臣家眼中， 只是石田三成與德川家康的「私鬥」， 並不是豐臣家與德川家康的戰鬥。 慶長五年正月， 就是關原之戰發生前不久， 諸大名先到大阪城本丸向豐臣秀賴祝賀， 同時亦到西丸向家康祝賀。 此舉顯示家康當時已成了真正的天下人， 距離豐臣秀吉之死， 只是兩年的時間而已。

況且， 石田三成的起兵， 跟德川家康在決戰之時， 命令鐵砲隊向小早川秀秋陣地作威嚇射擊， 也不過是一場豪賭。 自古豪賭有輸有贏， 你以為石田三成一定會輸嗎？ 反過來， 既然家康可以在短時間之內令前田家屈服， 而且又步步進迫， 豐臣家的下場會像織田家一樣， 作為小大名生存下去嗎？ 從後來部份武功派大名的下場， 我們可以看到， 豐臣家就算成為小大名， 最終都是死路一條。

以福島正則為例， 他在 1619 年因為颱風和暴雨的影響而修建廣島城， 明明已經得到幕府許可， 仍可屈他違反武家諸法度， 由五十萬石領地削至四萬五千石。 加藤清正的兒子加藤忠廣， 下場則更慘， 不單在繼位之時被幕府以忠廣年幼為藉口， 派遣出所謂的「肥後觀察役」對加藤家實行公開的監督， 後來更因為捲入家光、 忠長的紛爭， 被流放到出羽莊內藩， 年俸被削至一萬石。 兩家到了最後， 也以廢藩告終。

正所謂「成王敗寇」， 歷史往往由勝利者所書寫。 然而， 若是從研究歷史的角度來看， 我們應該從多方面切入。 沈旭暉若是為了預設的立場， 以「真命天子」來美化德川家康， 無視一些歷史細節， 甚至自行腦補， 如此的歷史評論， 實在有欠客觀， 也不是研究歷史的好態度。

紀文思

睇唔明 好難

伍承芳

紀文思 發表於 2023-7-20 23:56
睇唔明 好難

粗體的是沈先生的論點，下面有所論證他的講法有問題

紀文思

伍承芳 發表於 2023-7-20 23:58
粗體的是沈先生的論點，下面有所論證他的講法有問題

有無其他東亞歷史

伍承芳

紀文思 發表於 2023-7-20 23:59
有無其他東亞歷史

研究一下

紀文思

伍承芳 發表於 2023-7-21 00:00
研究一下

不了 有無其他歷史題目

朱驃

紀文思 發表於 2023-7-21 00:03
不了 有無其他歷史題目

你今日吃屎 聽日就會變歷史

紀文思

朱驃 發表於 2023-7-21 00:09
你今日吃屎 聽日就會變歷史

點解成日都要屎尿屁呢

朱驃

紀文思 發表於 2023-7-21 01:23
點解成日都要屎尿屁呢

點解屎同史同音 可以比我玩押韻

安仁

呢啲吹水佬就算把啦